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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2章 看到他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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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平樂公之外,蘇國公如今算是武將之首,又身居當朝首輔之位。他來到,當即問了過程。侍衛覆述,蘇國公冷冷地道:“她說的只字不差。褚家若要自證清白,拿出證據來。”

說完。他冷冷地盯了肅親王一眼,然後對落蠻道:“我們走!”

落蠻目的達到,本就是要走的。只是很橫空出來一位肅親王。兩位父親,一個揚鞭抽向她。一個疾馳過來護著她,落蠻心裏忽然理解宇文嘯為什麽要逼肅親王與褚家對峙。

因為沒有別的辦法。褚家已經開始蠶食皇家的勢力,而肅親王身為皇族中人,還傻傻遞給對方送刀子。

父女兩人。策馬轉身離去,官轎裏的褚桓。始終沒有露面。轎子擡起的瞬間,風微微地掀起了一角簾子,一雙陰沈歹毒的眸子如毒蛇般倏閃了下。簾子落下。一切歸於平靜。

蘇國公領著落蠻回了國公府。對於落蠻說了什麽,他一清二楚,壓根不需要侍衛覆述,早在落蠻攔下褚桓的時候,他就已經在場。

他領著落蠻進了書房,看著她冷得有些發紫的臉,給她披了一件披風,才緩緩地道:“你今日……”

“魯莽?”落蠻苦笑,“不得已為之。”

“不!”蘇國公卻搖搖頭,用欣賞的眸子看著她,“做得好!”

落蠻一怔,看著他略帶激動的臉,慢慢地坐直了身子,“您不是應該斥責我魯莽嗎?我此舉是與褚家結怨,也會連累蘇家。”

蘇國公壓壓手,滿不在乎地道:“本就已經結怨,道不同不相謀,不是同路人在他看來就是對手,褚桓確實是司馬昭之心,但苦於無人會開口捅破,今日當街攔下他,重挫了他的威風之餘,還撕開了一道讓百官與百姓思考的口子,一個殺子阻止惡疾推行的人,其用心是什麽?始終會有人思考的。”

落蠻看著他,心裏漸漸地升起一絲孺慕之情,再一次拿她與肅親王對比,碾壓式地完勝。

蘇國公讚賞完畢,才帶了輕責之氣道:“但魯莽也真是魯莽,且輕看了褚桓,今日他沒有與你發難,不是因為他礙於面子,而是世子握住了他的罪證,與他做了交易。”

落蠻今日來,最壞的打算是是背水一戰,畢竟當街大巷,他不敢對下殺手。

卻沒想到,有了宇文嘯緣故在,才使得他束縛受辱,不知道宇文嘯拿了什麽正經,竟迫使囂張慣了的褚家甘願忍氣吞聲。

蘇國公見她容色疲憊,也不忍再說,“好了,不說了,你先去謝月閣睡一覺,睡醒再回王府。”

落蠻也覺得累了,昨晚幾乎是一晚上沒睡,且這會兒回去若遇上肅親王,少不了是要對峙一番,所以,就幹脆在這裏休息一下。

到了謝月閣,她倒頭就睡,一直睡到天黑才起來。

醒來之後,滿屋寒冷,她坐不住,也放心不下極兒,便策馬回府了,本以為回府之後有一場風波,殊不知問了門房,門房卻說肅親王還不曾回來,說是去了褚府。

落蠻知道他又去道歉了,累不累?能一頑強地執迷不悔地當縮頭烏龜,也是需要勇氣和毅力的。

她給肅親王大寫一個服字!

雲閣軒,宇文嘯的情況漸漸地變差,看著呼吸是有一下沒一下的,黑影衛看得心焦,問道:“嬤嬤,要不要請世子妃過來見一面?”

獨孤嬤嬤坐下來沈默了許久,才沈沈地嘆氣,“他們之間若是好的話,該見這一面,我只怕若不見,以後再無機會。”

黑影衛聽得這話,神色有些慌亂,“何至於此?”

獨孤嬤嬤看著藥箱,所有她研制的治傷特效藥都給用上了,藥物對他的作用如今已經是微乎其微,只能寄希望於他自己的意志力,淚濕眼底,“去吧。”

黑影衛道:“我去一趟!”說完,便如疾風一般,轉身出去。

摘星樓裏,落蠻哄好了極兒睡覺,便在銅鏡前解開發髻,瀑布般順滑的頭發垂下,梳發髻會讓頭發放下的時候形成大波浪卷,她也不梳,只怔怔地看著鏡子裏那人的容貌,不一樣的人,不一樣的人生,卻還是她落蠻。

她站起來,剛一轉身,就聽到了外頭有熟悉的腳步聲,她心頭一沈,幾乎是撲過去打開門,便見黑影衛一身裹著寒氣站在了門口。

落蠻看向他的身後,再無旁人。

黑影衛啞聲道:“世子妃,隨我去一趟!”

落蠻沒說話,回身披了外裳,一手抓起一條絹帶,把頭發往身後系成馬尾,便隨他出去了。

一路急馬狂奔,寒風蕭蕭,落蠻耳中聽到的是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呼的風聲,黑影衛在前頭領路,長袍獵獵,有一種說不出的暗夜之殤,讓落蠻心頭揪痛了一遍又一遍。

她出外,多半會認路,但是這一次只跟著黑影衛跑馬,連道路都不認了。

她只知道一點,如果情況真的如蘇老爹和京兆府尹臧大人所言,他會好,過兩天就回來,她今晚不會看見黑影衛。

除非,情況很不好了。

大約大半個時辰抵達了雲閣軒,落蠻下馬,執著韁繩看著盤踞門口的虎爺,她不知道為何,看到虎爺竟有一種心酸的感覺,上前就摸了它一下。

虎爺呲牙,眼珠卻來回地轉動,想裝出兇狠的模樣卻到底發不出脾氣來。

“虎爺,盯著點,不管誰來,咬死了再說!”黑影衛道。

說完他就推門,帶著落蠻進了去。

院子裏點著一盞昏黃的風燈,被風吹得東倒西歪,光影也跟著風燈一同搖擺,斑駁在墻上。

閃電坐在廊前,見他們來,猛地站起,聲音便有些不對勁了,顫聲道:“嬤嬤說,不大好了。”

落蠻雙腳一下子發軟,心頭如墮入了無邊黑暗,猛地上了石階跑進去,腳步幾次踉蹌,差點撞在門上。

進得去,便見獨孤嬤嬤站在床邊,手裏有血,而床前也有一灘血跡,床上躺著一個人,落蠻慢慢地走過去,實在不敢相信他就是宇文嘯。

那眉目斂然,淡冷溫和,集各種矛盾一身的宇文嘯,如今只剩一張慘白的臉,再不覆往日眉目裏揚起的淡淡笑意。

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叫了一聲,“宇文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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